第30章

來到幽州。饒是如此，兩人也吃了不知多少苦。煙雨搖搖頭，眼帶笑意：“為了公主，做什麼我都願意。”謝清月眼眶一澀，雖然當初瞎了眼看錯了姚文淑，索性老天又給了她一個煙雨。找個客棧安頓好換了一身男裝後，她深吸一口氣：“煙雨，按我們之前說的，先打聽清楚幽州軍是什麼情況。”幽州節度使是她外祖不假，可謝氏出事時，幽州軍卻並未救援。想到溫洛離那句“謝氏死絕了開始勤王，莫要以為朕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”，謝清月心裡...-

那簾子再次被掀開，一身白衣的謫仙人終於下車踏入凡塵。

“清月帝姬好氣魄，如此，甚合我意。”

謝清月嫣然一笑，眼神卻直直盯著那人：“清月隻有一個要求。”

“你說。”

謝清月字字清晰：“這一仗隻許勝，不許敗，若先生做不到，我親自送您出城。”

蒼旻與她對視半晌，驀地笑了。

這一笑，惹得天上浮雲都停留。

莫說女子，就連林清臣眼眸都閃了閃，低聲嘀咕：“一個男人，怎麼生得這樣禍國殃民。”

那邊，蒼旻道：“好。”

謝清月問蒼旻：“先生要多少人？”

“不多，十八個。”

一聽這數字，謝清月眼眸一凝：“幽州十八騎。”

雖然隻有十八人，但那是幽州軍最精銳的部隊，也是幽州最大的殺器。

這小隊曾於萬人亂軍之中斬首敵方將領，名震天下。

見蒼旻點頭，謝清月心臟跳了跳，沉默半晌她咬牙道：“好，我給你。”

謝清月都同意，林鄴雖有疑慮卻也不好反對，親自領蒼旻去見了幽州十八騎。

這十八人都頭蒙黑巾，臉戴麵罩，分辨不出男女。

看見人以後，蒼旻衝林鄴一點頭，那意思，你可以出去了。

林鄴臉一沉，轉身走出。

外麵，謝清月麵無表情，分辨不出半點情緒。

林鄴皺眉：“帝姬？”

謝清月眼眸冷沉：“舅舅不必多說，我心裡有數。”

若幽州十八騎當真折損，她會讓蒼旻陪葬。

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天真單純，看見死人都會膽戰心驚的謝清月。

蒼旻很快便出來，冇人知道他跟十八騎說了什麼。

看見蒼旻出來那瞬間，謝清月臉上冷凝儘散，揚起一個粲然的笑。

“已經為蒼旻先生安排好居所。”

就在林鄴亦為謝清月變臉的速度驚詫時，那兩人已經相談甚歡的模樣並肩離去。

林鄴身旁，林清臣看著那背影，心疼又愧疚的語氣：“父親，清月表妹，一定吃了很多很多苦。”

當年那個一身紅衣，踏馬揚歌過長街的小公主變得陌生無比。

林清臣想，他再也見不到那個會跟在他身後甜笑著叫大表哥的小妹妹了。

林鄴冇說話，過了許久，一聲長長的喟歎響起又悄無聲息消散……

當夜，幽州十八騎突襲楚軍。

營帳內，所有重要將領都等候在此。

直到天邊泛起微光，仍舊冇有訊息，許多將領都變了臉色，其中以林鄴為首。

就連謝清月亦心焦起來。

她看向巍然不動閉目養神的蒼旻，幾乎要懷疑他是不是睡著。

這時，東方一聲雞鳴聲響起，謝清月終於忍不住，眼眸迸出殺意。

剛欲開口，蒼旻驀地睜開眼眸：“回來了。”

話剛落，外麵便有馬蹄嘶鳴聲響起。

謝清月猛然起身，一群人快步往外走去。

隻見一群黑衣人浴血而來，看著駭人，但十八人卻一人不少。

來到近前，一群人動作一致，利落翻身下馬。

為首將領手中提著一個還滴著血的黑色袋子。

“帝姬，幸不辱命！”

謝清月一怔：“這是……”

袋子放下，一顆染血頭顱滴溜溜滾落而出。

“楚軍前鋒營驃騎將軍，周沙。”

謝清月心神一震，是當初進王城時絞殺大哥的那個人。

當初溫洛離還讓自己親手發下賞賜，謝清月記得清清楚楚。

身後，蒼旻清冷聲音響起：“這是送給帝姬的見麵禮。”

-提議她坐鎮幽州，謝清月卻不願，誓要與所有將士同進退。謝清月鼻尖一酸：“外祖，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，等我凱旋而歸。”林赫欣慰地點點頭，又看向兒子和孫子，眼睛一瞪，氣勢儼然。“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，即便是拚上性命，也要護帝姬安全。”幾人毫無半分遲疑地應聲：“是。”謝清月強抑淚水。林家的人都如母親一般重情。她原本還有兩個舅舅，但兩個舅舅都在盛年之時為了保衛家國死在了戰場。目光掃過林鄴等人的臉，謝清月暗自下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