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歸霧筠 作品

虛假 壹

    

中,他的笑裡帶著歉意,「抱歉,去看看彆處吧,這裡有許多工作要用的資料。」我雖覺得有些古怪,卻還是聽話的轉向相對著書架擺放的收藏櫃。隔著一段距離,我看見玻璃中倒映著的女子,如墨的髮絲有些捲曲,長至腰間,就這麽披散著,襯得臉色有些慘白,不似人的紅瞳直勾勾地盯著前方,連自己看了都有些發毛,她身上隻穿著裡衣,肩上搭著淺色的披肩,看起來確實是一個病弱的少婦。不知何時,我已經移動到櫃子前,透過玻璃,我看見了裡...-

「……」

好吵…

這是什麽聲音?

誰在說話?

鼻尖充斥著酒的味道,不對,這不是酒,啊,是消毒水。

…好奇怪,為什麽我會知道這個單詞呢?

我睜開眼睛,映入眼簾是灰白的天花板,身旁大抵燃著燭燈,天花板也被渲得有些昏黃。

我想,我也許是個病人,當這個想法萌生在我的腦海,我甚至才意識到——我似乎失憶了。

「佳久子,妳醒了。」

房門砰地一聲被打開,男人闊步走到我的床前蹲下,四周瞬間安靜,我才發現身旁圍了一群人,他們大概是來照顧我的。

見到那人進來,他們如同罐子裡的魚找到出口般,快速地離開了房間,我這才坐起身來,看向那個男人。

他穿著西裝,海藻般的墨發散在額前,有些淩亂,我忍不住抬手,替他將它們捋到耳後,男人的動作忽然僵硬了幾分,我有所察覺,這纔將視線從那縷髮絲,轉移到他的臉上。

他五官生的好看,膚色白皙,還有一雙靛藍色的眼睛,他的眼睛…原本就是這樣的嗎?

我撫上他的眼角,他也輕輕扶住了我的手,下一秒,那深海一般的靛藍,瞬間,變作了妖異的血紅。

「這是妳想看到的對嗎,佳久子?」

佳久子?

那是…我的名字嗎?

腦袋忽然傳來炸裂般的疼痛,好像有什麽正在從我的記憶中剝離,剝離…然後重組。

一時間,無數的畫麵湧入腦海。

是轎輦的顛簸,窗簾晃動,我在前往夫家的路上,經過一條小巷弄,我看見了巷口的茶花,它們開得火紅,轉瞬間,卻整朵掉了下來,美好的心情瞬間轉為悵然,我收回目光,安分地將手放在腿上。

原本我以為的失落,卻在見到丈夫的那一刻,再度遙遠。

我的丈夫名鬼舞辻無慘,是世家的獨子,容貌俊朗,風度翩翩,他看向我時,那雙梅色的眼睛,彷彿在訴說著什麽軟聲軟語,極儘安撫。

明明是這樣的平和,我的心臟,卻激動得像要跳出胸膛一樣,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情不由衷,難以自已。

我的丈夫是一個溫柔的人,在下人犯錯時,他也隻會溫聲勸誡,或一笑置之,也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,府邸的侍從們十分敬畏他。

不過有時,我也會從他們的眼中,察出幾分懼意。

一日,我突然生了一場大病,無慘為了照顧我,也跟著生了病。

有一位醫師前來醫治,他拿出了一盅藥湯,我和無慘喝下了那藥,隨後我昏迷不醒。

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,我第一次聽見他說出如此有失風度,充斥著怒意和惡意的話,他大吼著

——「殺了這個庸醫———」

當我醒來時,身旁的一切已經變了樣,我仍然身著華服,但卻是我從未見過的款式。

紙門正好被拉開,來人正是無慘,我十分慌亂地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,我以為早在喝下那碗毒藥時,我們兩個就該魂歸九泉。

無慘見我憂心的模樣,連忙將我摟進懷中,他告訴我如今是戰國時代,當年的那碗藥,讓我們變成了隻能吃人的怪物,即便百年來我未曾醒來,卻也在無意識中吃了無數人類。

聽到這裡,我忍不住大哭起來,我怎麽能吃人呢…

我最怕血了,我怎麽能…

無慘冇有說話,隻是將我摟得更緊了。

之後的幾百年,我們相依為命的活著,維持著年輕的麵孔,通過子嗣過繼的方式,輾轉各地,一直活到了大正。

當我回過神,彷彿剛纔的事情都隻在一瞬間,男人梅紅的眼眸幽幽地看著我,那眼底的溫柔彷彿要將我融化。

「佳久子,要不要起來走走?」

我被他牽著下了床,走到書架前,我抬頭觀望著,每本書的書脊上都印刷著對我而言晦澀難懂的單詞,但偏偏,我被其中一本書吸引了目光。

『細胞突變與血液感染』

我拿著它,眼前突然有點模糊,隨後手上一輕,它被無慘拿在手中,他的笑裡帶著歉意,

「抱歉,去看看彆處吧,這裡有許多工作要用的資料。」

我雖覺得有些古怪,卻還是聽話的轉向相對著書架擺放的收藏櫃。

隔著一段距離,我看見玻璃中倒映著的女子,如墨的髮絲有些捲曲,長至腰間,就這麽披散著,襯得臉色有些慘白,不似人的紅瞳直勾勾地盯著前方,連自己看了都有些發毛,她身上隻穿著裡衣,肩上搭著淺色的披肩,看起來確實是一個病弱的少婦。

不知何時,我已經移動到櫃子前,透過玻璃,我看見了裡頭擺放的物品,少得可憐,每一樣對我而言都十分陌生,卻又有著莫名的熟悉,尤其是角落那條好像沾了血的手絹,為什麽會把這種東西放在收藏櫃裡呢?

難道它很重要?

「……」

不行,完全想不起來,隻是白白頭痛而已,我將視線從收藏櫃上移開,看向窗外,現在還是白天,身為鬼是絕對不能碰到陽光的,我垂下眼睫,不然再回去睡一下好了,不知為何,我感到疲勞時,仍舊冇有吃人的想法,隻是想睡覺而已。

-看了都有些發毛,她身上隻穿著裡衣,肩上搭著淺色的披肩,看起來確實是一個病弱的少婦。不知何時,我已經移動到櫃子前,透過玻璃,我看見了裡頭擺放的物品,少得可憐,每一樣對我而言都十分陌生,卻又有著莫名的熟悉,尤其是角落那條好像沾了血的手絹,為什麽會把這種東西放在收藏櫃裡呢?難道它很重要?「……」不行,完全想不起來,隻是白白頭痛而已,我將視線從收藏櫃上移開,看向窗外,現在還是白天,身為鬼是絕對不能碰到陽光...